kATr!Na

1.
等待
不
到
一

僅是
謊言安靜地離開
拄著
長於腿的杖
她殘疾自以為沒有伴侶

特別喜歡當車身微微搖晃，窗外由黑轉亮的那一剎那。
「下一站，圓山。」
日光是具有穿透玻璃能力的小精靈，一個一個紛紛滲入車廂裡。當車一停穩，門一開，便蜂擁喧囂的跳進來，而我，瞳孔有些來不及反應的睜不開眼，從中擠了出去。
車開遠了，只見無邊的天，綠色樹海末梢的白色建築，露出一點點，那是美術館的屋頂。近一些是開滿粉橘色花瓣的台灣欒樹。再近一點，是你，靜靜坐在告示牌前的椅子上，頭髮有點亂，像是剛睡醒。
我不說一句在你身旁坐下，你凝著的遠方，飄過一片雲。你的手搭我的肩，讓我靠在你身上。身後列車呼嘯而過，接著眼前的畫面被開往淡水的穿梭劃破。一左一右飛快的氣流有些吵，但是白色的雲朵中開始渲染一片金色的迷濛，一架飛機由遠而近從我們的上方飛過。

掀開你的胸口
心跳的痕跡
還在喘氣
來不及
當黑的背脊

寫這一封信給你，從此後應該是消聲匿跡。你說我不付出、無趣、忙碌。你不是懂我的人，我們興趣不同，卻都是容易受傷的人。
你為花的凋謝哭泣、為流浪的野貓嘆息，你的熱情、你的敏感，我以為是上天創造的奇蹟，你是特別的人。你為自己傷心，為你得不到卻更渴望的愛而努力，我默默為你祝福，祈求蒼天分你一些幸運。也許沒有充滿愛的家庭、沒有真正瞭解你的人，但，我是你的朋友。朋友，真正的朋友，我相信你的溫情、我看見你的美麗，也許我無法接觸你的內心，但我會包容你、尊重你。朋友的意義，是有艱難一同擔當、有福利一同分享，我願意聽你的怨言，在你需要我的時候，獻上我全部的力氣。我是多麼小心翼翼的對待這份友情。
人世間最值得讚賞的，除了親情，就是友情。你總是說我相信宿命，因為我珍惜每一段緣份，人來人往，多少陌生的靈魂與我擦肩而過，駐足的人，是你、是朋友。朋友，是不必因為生活不同、領域不同、認知不同、黨派不同、喜好不同，而只要互相同有一顆真誠相待的心，就是我願並肩我願擁抱的朋友。
余秋雨先生曾在澳洲墨爾本西南面三百公里處的海岸徘徊，恐懼的聯想峭壁千奇百怪的突然崩塌，悲涼蒼茫。他說友情的崩裂，時常也是如此莫名奇妙。但是，又是需要多少時間和勇氣，才能堆起崩塌後足以心碎的高聳峭壁。我始終相信，友情甚至是超越男女情愛的情愫。可是多少人守護愛情，失去友情。我和你的友情，建築在哪裡？有人說我們因為沒有陷入愛情，所以把友情看得像愛情一般重，所以不容許小小的瑕疵與猜忌。我知道不是。
我對友情的價值觀，本來就是不以多為善。若一旦成為我的朋友，我會不離不棄，所以你對我的誤會，讓我知道你在看待我們這份的友情，不似我抱著完整的信任與胸襟。有時候，人與人的情誼，真的可以證明，所謂付出與回報之間不能相比擬的事實。這個世界上，究竟何處可以找到穩固堅定的情誼？愛情學家總是說，男女交往，必須處於地位平等的條件下，才能夠維持感情的互動平衡。但是，我寫這一封信給你，不只是證明我們的友情，應該是完全崩壞，我無力抵擋，你走，我也不回頭。如果沉默是因為包容，我會永遠沉默。

假如回溯一千年，依舊是不滿的。

獨立，如果一襲繡紅，失去。一生一世不能轉還，怨。一但鑼鼓喧闐，擁有，我飄落。這世間著實沒有絕對，掙扎如我，又有何奢求。我不知道我究竟在此結界裡，存在，有否意義。一芥女子，我寧願，笈并，不曾謀面，姻緣。一點絳唇，絲烏成髻，鳳冠，頭蓋，轎。若是束縛，心甘情願。但我恨，我恨我的心跳，如此一個模糊的空間，回不去也走不前。矜持，欲語還休，分明是心絞纏眩，道不出，道不出一腔悸然，那濃烈深切的沸騰，不！我不是！我找不到我的定點，一只隨風飄零瀲綠鮮翠，我，新葉，竟…落了。也許心枯如根，卻達不了地，抑是志高願大，亦飛不上空，渺然，一片荒蕪曠野。

永遠無法掙脫，嵌滯心靈的無奈，痛恨地球是圓的，沒有終點也覓不到起點。真實的世界沒有我，我的世界沒有真實，虛幻。錯！糾結著的，一只戲水鴛鴦被襦，門檻是纖纖閨女的高牆，守護我，我不願不忍，不跨出。何苦，迂迴的，只是單薄如晨霧的暫切，若要說，是緣，不過一陣風吹過，是痛，竟許只是道傷口。別，別啟唇，別告訴我，是債，也別還我。撫揉一方春陽，渴求重來，連自己都不能明白。

「節制」兩個字是佛濟堂師尊要我謹記在心的話，他對我說出這兩個字時，我確確實實被震撼了。

有時候我會覺得自己把大部分的重心放在。我，發現新的我。我不再是冷淡的我，有熱、有血，
我好開心，期待每一天、欣喜每一分、感動每一秒，牽動著空氣裡散發的氣息，捨不得說bye。

如果非要說一個讓我動心的男孩，我想我已經為時已晚。
十七歲的悶熱夏天，我遇見他。
那細白沙子海灘上淡淡憂鬱的右外野手，他眼裡似乎藏著好多秘密，我想揭穿他。
他說他是局外人，這場球賽，右外野是荒涼的，他一個人守著，沒有球曾飛過來，走向他的時候，我的影子映在他身上，揚起一陣鹹鹹海水的味道，他一張若有所思的臉。
他看著海，的那一邊，他說人生是一件無聊的事，這個時候他說他的名字是尼克˙亞當斯。海明威給他的對白是愛情也無聊，女朋友也無聊。我覺得好笑，他的口吻與調調，漠然的臉像在壓抑什麼。

2004.11月某日 晴
實習以來第一次站在臺上上課，心裡有一點提心（吊）膽，因為希望自己設
計的學習單是別出（心）裁的，能讓學生一目（了）然。

2004.11月某日 雨

太圓了
妳
是如此美 好
輕掛在 醺然太白的
衣袖

當時間推移，二十一世紀是一個先進的時代。我是一個讀中文系的女子。我用去四年的青春歲月，去找尋那漫漫遙遠的中國。
長時間與我相伴的，也許是有些人一輩子不會翻閱的書籍，那厚重的、沈重的，是被埋藏在黑頭髮黃皮膚的人們的血脈深處，是深處。中國的文學，中國的歷史，中國的悲喜，被那麼多一個一個充滿藝術的方塊文字刻畫下來，於是，讓我，一個讀中文系的女子，穿越時空，我看見滾滾黃河，洶湧奔來，是奔來。我來不及防備，被他淹沒。
曾經我萬念俱灰，像是一艘沒有動力的孤帆，任由風將我吹到海中央，風止了，我哪裡也去不成。我只是一個讀中文系的女子，為依消得人憔悴的故事聽多人，竟也沒什麼好感傷。來來去去，這一刻相遇，就開心的笑了。於是有一天，當你來到我的面前，為我唱一支西方的曲調，我沒有聽過，你說，要拉我的手一起跳舞，將我髮上的髻弄散，我會接受你的邀請嗎？
但你終究不會知道，撥弄我心跳不是你的擁抱，黛玉葬花只不過是為自己感傷，你說我過於沉默，冰冷的像一只死胡同，你卻莫名其妙的鑽進去，以為天寒地凍的盡頭會出現奇蹟，最後，依舊是白茫茫的一片，什麼也沒有。三從四德，女子無才便是德，你說中國的傳統不就是如此，於是掬起我的髮，繚繞指尖，細細的端詳我，我只是一個讀中文系的女子。
面對你，我不是胡同。對你的渴念，我也難以啟齒，你不知道，那眼神裡的焰，機緣若遇，何事不成。等待。漫長的等待。是什麼力量，讓中國延續，地底下埋藏了多少奇異，黑暗的洞窟裡又容納了多少秘密？是多少年後，才挖掘了一點點？你是那個人嗎？什麼時候，坦誠相見，讓你明瞭？

請將豢養花的人置於陽台日照良好處或室內窗邊明亮的地方。

幾千年前杜秋娘就說過，花開堪折直須折，這道理我始終銘記在心。暮春三月，陽台的花都將盛開，在熬過如此酷冷的冬天之後，原本擔心霜寒露重，沒想到陰鬱的北風過去，一株株小小枝枒上，驚見含苞，我的花比我還堅強。
冬天之前是秋天，初秋陪伴我的是香草和一隻寶藍色鬥魚。
寶藍色鬥魚，我以為他是獨立的，因為他不需伴侶，孤立生活，只需一枝水草。每當我感到孤寂，就向他看齊，他開合的嘴，喃喃著我不懂的話語，我總也向他喃喃他不懂的心事。而窗外……

爆發一剎那
驚恐的表情沒有醞釀
凝固
西元七十九年
我在龐貝城與你相遇

於是音樂響起，南方的公主身穿紫色薄紗，黑瀑般的髮絲垂散在身旁。

（吞嚥的時候，他總感覺喉嚨刺痛。）

「我愛上的那個男人正在軍隊中，我不知道何時會發生戰亂。」她的聲音溫溫柔柔，聽不出一絲憂鬱。一行清淚滑落到湖面，一陣小小的漣漪立刻散去。已經二十七天又五十七分鐘沒有風來過，天上不見一片雲朵。而高掛的彩虹卻持續了一個月。

台北國際詩歌節 詩人之夜(2003.9.20)


那空氣中充滿什麼？十多位詩人曾經來過，我卻看到日本式的舞廳裡，一個蒼涼的女子，坐在角落吃蘋果。
她問我，詩究竟是什麼，我叫她看講義，她說人太多太擠，沒讓她拿到，她似乎還想跟我說些話，但豎琴開始哭泣，喧囂驟然凝固，所有的眼睛都被舞台吸引。大荒帶著達摩先出來敬禮，接著藝術家乘坐蓉子的飛機降臨，管管拿出毒品用奇怪的腔調說那是詩，哈哈大笑！黑色的鋼琴也要發表，於是向明自莫高窟裡出來喘不過氣，張默睡眼惺忪從紅樓過來，渡也一邊噴火一邊吃雞肉飯，說他剛由嘉義來，王潤華也肚子餓了，吃著家鄉帶來的蝦餅和椰花酒，還好心的問我們要不要來一口。

【第一幕】我不愛的他

春，潤澤，他的唇。
以為看人的第一眼是眸子。但他的唇，柔嫩地，散發一種誘人的溫暖。與他言語無法專心，獨是盯著他、盯著他，閃著晶瑩光亮的兩片。吸引著，莫名的衝動。
受傷。

你遲疑了。
一見鍾情的那天，你瘋狂的想再見我。是我主動向你表白，沒想到你比我還積極。我好心慌，這令我措手不及。雖是我憑著原始的直覺向你靠近，冒險，從來我理性、小心翼翼。我不是多情的人，怕的是，艷陽高照，那天日光竟是如此閃耀地穿透你的髮色。你奔馳著，牽動拉起炎熱午后一陣躁然的風。你的汗、你的肌肉，在那一聲槍響爆發。情愫，我只是無法忘記馳騁的你，不敢去想你對我是怎樣的心情。不敢問你，也不敢向你說明，縱使我已經無時無刻想著你。
我好迷惘。
這種難以抹滅的感覺，彷彿是你在我身體下的蠱，不見你也痛，見你也痛。竟是我自找的！我夢見你的笑，穿越人群，是一朵溫柔未開的鬱金香，你放在我手心。若不是我輕喚你的名，也許這一生，我們不會相遇。只是，這場交集，沒有任何預警，可以隨時放棄，卻又是若即若離。害怕發生太快，你倏然止住。想再向你靠近，自尊又將我拉住，不能動，牽扯怦然心跳。
難以預料，我看不清你，也不再懂我的心。究竟是愛上你，抑是愛上那時燦爛的天色。闔上眼，你依舊是跑著的，跑著的。我以為，我只是喜歡上飛快速度地奔的你。直到你靜靜的，在我面前，才發現你我之間的秘密，沒想到，沒想到你多少次擦身而過。你的空間，我曾經參與，卻沒有發現你；我的過去，你曾在其中，竟不曾與我交會。